幕府末期来日的外国人的另一大“发现”,便是日本女性尤其是姑娘们独特的魅力。日语“姑娘”一词很快转变成了英语或法语。跟随奥伊伦堡使节团于1860年第一次踏上日本国土的布朗特(MaxvonBrandt,1853~1920)在1882年的时候以领事的身份再次来到日本,并在1872年至1875年间担任驻日德国公使。他说:“姑娘给日本增添了生机和光彩,成了一道不可或缺的景致”。
这个园子里最美丽的花
奥伊伦堡一行去王子游玩途中,曾在染井的一个苗圃停歇。贝尔格说“这个园子里最美丽的花”就是那家的姑娘。“她高雅温柔,我们去的时候她穿着朴素的便装在园子里侍弄花草,见了我们就放下手中的活儿给我们倒茶。我们都被她那矜持、亲切的举止深深吸引住了”。而在奥伊伦堡的手记中也有这样的记载:“每次我们与端茶的姑娘搭话她就两颊绯红,我们当中的年轻小伙子很快被她迷住了,以致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赶他们上了路。”
卡廷迪克指挥咸临丸航海演习,于安政五年(1858)访问鹿儿岛。看到“穿着薄如轻纱的和服,披着浓密黑发”的姑娘们时,荷兰水兵开始兴奋起来,偷偷跟他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场景。就在这儿抛锚吧,我们哪儿也不想去了。”在1857年卡廷迪克就来过鹿儿岛,那个时候“姑娘们美得无以言表的长发和巧致的发髻”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贝尔格一行人在到达江户的第二天,便去街上闲逛,随行的日本官员带他们去了茶馆。当然,那间茶馆不是妓院,是名副其实的茶馆。贝尔格说侍女们的乖巧让人“惊叹”。奥伊伦堡使节团乘坐的普鲁士舰队船长维尔纳也深有感触:“日本的女性都是那么清爽美丽,讨人喜欢,我迷恋上了日本这块土地。”
姑娘们的牙齿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林道说:“姑娘们的牙齿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她们眼神温柔,眉黛弯弯。美丽的鹅蛋脸、苗条的身材、端庄的体态、朴素优雅的举止……姑娘们深深地鞠着躬,露出甜美的笑容,缓缓走近便成了一幅画;而当她们从身边跑过‘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又俨然是一种美妙的声音”。
斯温森说:“与日本男人的丑陋完全不同,日本女性水润的白里透红的肌肤,浓密的黑发,忧郁的眼睛以及生动的脸庞,个个都是美人。虽然个子不高但体形非常好,脖子到肩膀到胸部的部分简直就是雕刻家的完美模特。而且手和脚小巧可爱,看着她们便理解了爱欲过盛的日本男人。”伯尔斯布鲁克在江户“遇到大名的女儿乘坐轿子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经过”的场面,大名的女儿撩开帘子时露出的手和腕臂的美丽“我在欧洲都不曾见过”。
1874年至1875年在日本停留的法国海军士官杜博(L.F.MauriceDubard,1854~?)也说:“日本女性肌肤的颜色不似欧洲人所说的黄色,至少年轻的时候不是。特别是在日本的北部,经常可以见到粉色的、白色皮肤的少女。那份可爱让俊俏的巴黎女郎都不得不叹服。从和服领子内露出来的部分几乎都很完美——脖颈的线条,丰润的肩膀,富于感官刺激的胸部”。只是据杜博说,“遗憾的是”,少女们“腰以下的部位发育太过稚嫩”,与上半身的丰满不协调。而且斯温森说,她们的美丽过了三十岁就不复存在了,三十岁以后脸上开始长皱纹,肤色也逐渐变黄,姿容很快就凋谢了。他认为这是由于过度洗浴造成的。包括林道在内的很多人都认同这种观点。斯温森还提到“日本少女到了十三四岁就完全成熟了”,如此一来“姐姐十五岁就做新媳妇”也就不足为奇了。当然,虚岁十五岁也就相当于实际年龄的十三四岁。
日本的女性终其一生都被当成婴儿来对待
张伯伦记述道:“可以说日本的女性终其一生都被当成婴儿来对待”。这恐怕是在与欧美女性——有着独立人格,拥有与男人同等资格参与社会活动——相对照的基础上得出的结论。皮埃罗·洛蒂将19世纪80年代的日本女性描绘成“不正经的”、“在人生最严肃的时刻也会笑”的“弹簧玩偶”。在强调她们的“脑髓重量轻”和“狡猾娇媚的眼睛”时,他所说的跟张伯伦并没有多大差别。张伯伦严厉批评洛蒂在《菊花》以及《秋天的日本》中,仅仅“以自我为中心、以没有同情心的态度”去描写日本,根本没有抓住日本原貌。洛蒂本人在1901年再度访问日本后,他看待日本的视角有了很大的改变,正如他在日记中写的那样:“十五年前无法理解的日本少女的魅力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但是女人们举止轻佻,“一生都被当做婴儿对待”或者像是只知道笑的愚蠢玩偶也是很自然、没有办法的事。
洛蒂明治十八年(1885)在长崎与一日本少女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生活”。其实那只是用钱买来的同居生活。日本门户开放后,有不少父母在条约港(treatyport)想把自己的女儿卖给外国人做妾。通过乔治·史密斯的记述,我们也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在当地有两名最先到来的传教士,自他们到达这里的第一天起,登门拜访的父母络绎不绝,目的是希望收留自己的女儿,然后每月收取一定的同居费。”洛蒂对这种“婚姻”早已感到厌烦。对方是没有任何“思想”的玩偶,而且“玩偶”脱光了衣服只剩下瘦弱的身体,他想到了逃跑。明治二十年代两度访日的奥地利美术研究专家菲希尔在他的著作里留下了与洛蒂几乎相同的记录。有一个德国人,这里暂且把他称做库尔特吧。他在日本居住了七年,并与日本女人生育有三个孩子,但他“对日本人已经厌倦透了”,所以想回国。他借口说必须离开这个“临时的家”回到德国建立“真正的家”。库尔特向菲希尔抱怨道:“日本女人就像玩偶,无法与她们真正相处。你能找到与她们沟通的话题吗?她们又能明白什么呢?”而菲希尔原本认为“日本女人就像是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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